【光初代】飞我去星/ Fly me to the st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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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放到观星室的传送门上时，光之战士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了几天前在迷津的时候，克劳狄恩对他说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大英雄，你认为我们的时间总是线性流动的吗？”
光之战士困惑地转过头，“那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我们的时间分为：过去、现在和未来对吧？时间线性流动的意思就是说，时间是像一条有方向的、延展的线一样，永远只会按照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那方向就是所谓的未来。我们的现在是这条线上的一个点，而这个点往前的时间被称之为过去。这就是时间线性流动的含义。”
“我好像理解了......可是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曾经不止一次成功地回到过去，对吧？去到那个12000年以前的古代世界。想想，如果时间总是单向线性流动，你为什么能够回到过去呢？”
光之战士沉默了一会儿，
最终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事实上是，这个过程完全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现在再也回不到我第一次见到赫尔墨斯所在的那个时代了，如果我还能回去，或许历史还会因此改变吧？但我觉得那只是一次偶然现象。”
“不不不……”克劳迪恩略显激动地打断了光之战士的话语，摇了摇头。
“我想说的是，既然你的确曾经回到过去，这就已经证明了时间并不总是沿着一条直线流动。实际上，最近我对星海的波动进行了持续的研究，的确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现象......总体来说，在一些特定的时间与空间，时间的流向是不确定的，但这种不确定的现象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只是鉴于你曾经几次遇到过类似的现象，我不确定它在你身上发生的概率会不会比常人高出许多。”
“总之，虽然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第一世界的那个连接你和过去的通道，但要是发生了什么，可千万不要意外哦！”
这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好话，光之战士在心里腹诽。
克劳狄恩没觉察他的沉默，紧接着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念叨道：“根据我对你描述的和‘那个世界’的连接来看，时空穿越一般不会导致任何威胁到你生命安全的意外，因为那将使得因果链变得不完整。我又做了一些调查，从文献里得知这种现象不止发生在你的身上，在史书记载里过去的几百年里也曾经发生过几次。根据这些历史记载，不管发生了什么，你只要顺着周围人要求的去做，一切事情都会回到正轨上的！”
“听起来像我经常会做的那样......”
解决委托、满世界跑腿，这些差不多就是光之战士的特长。克劳迪恩的这一席话听起来都像个不必要的新剧目预告，光之战士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什么因果啊、时空穿越啊……在他听起来都像是另一个星球的语言，克劳迪恩不会是最近被某些图谋不轨的传销组织给绑架了吧？光之战士在心中担忧地想到，但快速运转的传送门装置已经让他来不及再返回原初世界真诚地关心一下克劳迪恩，水晶塔的传送门亮起，莹蓝色的光线很快把他吞没了。光之战士的意识终于回到眼前。这和星海相似的颜色让他感到十分安心，不过，他很快也察觉到这次穿越的过程似乎与平常有一些不同——旅程的时间好像更长了一点？是他的错觉吗？
有些漫长的穿越终于终止了，光之战士在刺眼的光线中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却不由得让他睁大了双眼——
他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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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战士眨了眨眼，映入眼帘的是个像伊修加德神学院宿舍那样的小房间，往窗外望去，天色已经有些昏沉。仅仅是匆匆扫了几眼自己所处的环境，光之战士心里便很快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看起来不太像是万魔殿所在的那个醒悟天测园。他还来不及将自己从震惊的情绪中拯救出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就很快闯进了他的耳朵里：
“使魔，你总算来了！我明明半个小时前就召唤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低下头，正好撞上一双瞪大的金色眼睛，眼中隐隐有些怒意，但因为年龄尚小，看上去只让人觉得有点好笑。小孩留着一头过耳的白色短发——等等，不会吧，这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他的视线往下移，瞟到小孩胸前的铭牌，“哈迪斯”几个字被用漂亮的花体铭刻在上面。
光之战士完全愣在了原地。
“喂喂，开玩笑吧，难道是个残次品？不会吧......我以前做使魔作业从来都是满分啊......”
“......”
在此之前，他决想不到有生之年会再听到有人用“残次品”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这绝对是爱梅特赛尔克，如假包换。紧接着袭击了光之战士的是头疼：他这究竟是被丢到哪个时间点的古代人世界来了？
在开口和眼前的“小小”爱梅特塞尔克说话之前，光之战士首先意识到他应该蹲下来。他想他本来该对这个说话毫不客气的家伙刻薄一点的，但面对着眼前这张稚气未消的脸，生气的情绪也很快烟消云散了。他把手放在膝盖上，好声好气地开口了：“所以，你叫我来干嘛？”
哈迪斯的眼睛眨了一下，像是有点意外残次品终究不是残次品。光之战士听见他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次的使魔为什么长得这么像那家伙。少年很快转身从桌上拿过来一张密密麻麻写着一长串字的卷轴：“我需要你去帮我找点材料。”
“这可不只是‘一点’材料吧......”他把卷轴接了过来，奇妙的是上面的文字他竟然可以理解，或许也是某种时空穿越的副效应 。
“而且你要在四天之内完成。”
“为什么要那么着急？况且，你就不能找点别的人来帮忙吗多找点别的人手吗？”
“作为一个使魔，你的话还真多。”
哈迪斯奇怪地盯着光之战士看，接着还是颇有耐心地补充道：“本来要是那家伙没有骨折住院我也不用召唤你的，但是如你所见，最近我正在生病，光是把你叫来就已经很花力气了。所以不巧这项任务你只能一个人完成了。”少年说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光之战士这才注意到他正戴着一副厚厚的方框眼镜，的确和他后来曾在醒悟天测园见过的那个哈迪斯有所不同，比起后来他见过的那双耀眼得近乎
宝石的眼睛，少年的瞳色暗淡了很多。是某种短期的创造魔法使用障碍症吗？光之战士在心里想。
“好吧，好吧。不过，我想知道这些材料是拿来干什么的呢？我除了收集它们还需要做别的事情吗？”
“嗯......其实五天之后就是希斯拉德的生日了，所以我和那家伙本来在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但是就在一周前我们出去做野外调查的时候，那家伙不小心摔伤了腿。而我又在前几天不小心用坏了眼睛。”哈迪斯说着扶了扶眼镜，他看起来还有些不习惯这架在鼻子上的桥梁。
“我被医生勒令不允许在光线强烈的时候外出，所以最近都只能待在这个小房间里，收集材料的工作只好交给你来完成了。”
“这些材料是要用来做什么呢？”光之战士看着这一长串清单，无不无好奇地问道。“这些材料是要用来做什么呢？”光之战士看着这一长串清单，颇有些好奇地问道。
“用来做一个阶梯。”
“阶梯？”
哈迪斯说着走到了窗户旁边，夜色已经降临了，他打开窗户，夜风温和地飘了进来，掀起束在一旁的窗帘一角。
“唉，说起来又是那家伙的鬼主意。他说这次想把天上的星星作为礼物送给希斯拉德。”
光之战士讶异地张大了嘴：“天上的星星？！那怎么可能做到呢？，你知道，它们离我们最远可能有亿万光年的距离...... ”
“当然不是真的要去把星星拿下来啦！”哈迪斯像看白痴一样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在桌上找出一个包裹。光之战士看见里面包着的像是个透镜样的装置，看起来像是用水晶制成的。
“这是我们上学期期末创造装置课程的发明，只要到达合适的观测点就能够记录下星体的发光规律与光源亮度，就能够
把数据输入通过这个装置之后，它可以为我们模拟出一颗星体的样子。”
“所以，你需要一个阶梯来让你抵达那个合适的观测点？”
“完全正确。”少年很是得意地打了个响指，“亚马乌罗提官厅区的波利莱赖塔顶端一定能收集到最好的星体数据，但那里面的电梯只有研究人员能够使用，所以我们得从外面爬上去。”
“等等等等，停一下。这是违反规定的吧？被抓了要怎么办？”
“别担心，那附近是政府区域，一到晚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更何况你是个使魔，根本不会引起什么人注意的。”
“好吧，好吧。”克劳迪恩的话开始在他的脑子里回放，只要按照周围人的要求去做，一切事情都会回到正轨上的吧？倒不如说换个角度想，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就在光之战士愣神的时候，亚马乌罗提的夜晚正式降临了，窗外路灯暖黄色的光线漫进了幽暗的房间里。哈迪斯伸手去把落地灯打开，现在他们一齐被温和的暖黄色笼罩了。
打开灯之后，他发现自己之前低估了两人所在房间的大小，它远比他想象的要大上许多。房间里两面相对的墙上各靠着一张上下床与一张单人床，书架则放在上下床紧邻的隔壁，这大概是一间三人学生宿舍。
“虽然知道你挺着急的，但是不至于让我现在就要出发吧？”
哈迪斯摇了摇头，把书桌的凳子抽了出来：“那倒也没有，再说现在你去的话，恐怕大部分机构早就关门了。”
“我现在帮你把要收集的材料和对应的地点都写下来，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一会儿，要想出去的话也没问题，只不过小心别在学院里走丢了——哦，除了我的床以外都可以随便碰，那家伙和希斯拉德最近都不在学校住。”
他顺手指了指靠墙的那张上下床，光之战士的视线随之望了过去，下面的那张挂着许多夸张的捕梦网、星星模型等等的装饰，看起来床的主人走得很匆忙，以至于被子都没有叠，胡乱地堆在床上——这大概就是阿谢姆的床了。上面那张以小孩的年纪来看倒是意外地简洁，枕头旁边放着几本厚厚的大部头，光之战士好奇，里面会不会能找到一万两千年前的古代人特色戏剧集？
光之战士在房间里走了两步，
发现自己的身体意外地沉重，他意识到自己的感官似乎低估了今天那次诡异的时空穿越所花掉的时间，以他现在的肉体疲惫度来看，简直就像是有一天一夜不曾合眼那样劳累
。他好奇地拧开房门，走出房间看了一看，古代人的学生宿舍竟然看起来比水晶都的悬挂公馆还要大上许多，光之战士在走廊上溜达了两圈，发现不识字的自己很容易在建筑里迷了路。他好不容易终于摸回哈迪斯的三人间，最终决定放弃挣扎——躺下来乖乖休息。
光之战士本来很想赞许小孩的慷慨，但那几张儿童床显然不适合他现在的身高躺上去休息，于是伟大的拯救了无数个世界的英雄只是蹲下来理了理地毯，很坦然地躺在地上闭上眼睡着了。
2
光之战士做了一个梦。
又或者，他只是在梦里回忆起过去曾经发生过的、像梦一样的一个场景。
那大概是他刚到达第一世界、见过自称为爱梅特赛尔克的无影之后发生的一件事情。光之战士还记得，他不小心在水晶都的酒馆被某个来历不明的矮人灌得烂醉，意识已经模糊不清的他磕磕绊绊地摸回旅馆房间，稀里糊涂地就睡着了。后来他突然在半夜醒来，宿醉虽然一扫而空，但睡意也跟着溜之大吉，光之战士睁着眼试图在漆黑的屋顶上数出星星来，最终以失败告终。要不然就去外面走走吧？他对自己说。
他在半夜出了门，夜晚的水晶都安静极了，天幕的繁星透过透明的城市穹顶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顺着悬挂阶梯亭的楼梯往上走，到处都是漆黑的，只有最高层的走廊上还保留了几盏亮着的路灯，失眠的英雄像飞蛾一样一路循着光线走去，突然注意到一个半坐在栏杆上的人影。
“啊......”
他本来想说，在这里坐着太危险，还是快下来吧！但后半句话在看清了眼前人是谁后默默地被他吞回了肚子里。爱梅特赛尔克转过头来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光之战士在心里想，无影可不担心会从这里掉下去，但话又说回来，无影要是真掉下去了会怎么样？像雨水掉进海里一样消失不见吗？
“哟，大英雄。大晚上的出来是要和谁幽会吗？”
“......不。只是睡不着。”
“哈，忙着拯救世界，压力大到睡不着了？要是做不到的话试着放弃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比如现在就向我投降如何？我会很认真地考虑的。”
他现在很想把爱梅特赛尔克推下去了，但是最终忍住了。大概是因为酒精的后遗作用，光之战士感到心里轻飘飘、空荡荡的，因为很难产生任何激烈的情绪，所以反而难得地感到轻松
了起来。他抱起手、把胳膊肘靠在栏杆上。
今天的夜空里看不见月亮，但星星却因此格外清晰，抬头望去，灿烂的星河从他的头顶静静地流淌过去。爱梅特赛尔克是在这里看星星吗？他突然没来由地在脑子里想，如果是这样，无影也算挑了个好地方。他觉得他或许本来不该在这里见到爱梅特赛尔克，在骑士拯救世界打败魔王的童话故事里，让骑士跟魔王一起看星星的故事情节大概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你是在这里看星星吗？”
不对不对，他本来想说的是：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该死的神经还在被酒精麻痹，话到了嘴边说出去的却变了样。
爱梅特赛尔克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呃……不是……不，我不能在这里看星星吗？”
像是意识到了这句话语气有点奇怪，无影又立刻补上一句：“我们是无影，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经常睡觉，找点事情干打发时间罢了。”
“嗯……我可没说不让你在这里看星星，不过我猜水晶公是最真的会不太乐意你在这里看星星。不过，这的确是个不错的爱好，今天的夜空尤其漂亮呢。”
他说着抬头望去，灿烂的星河安静地在他的头顶闪动。光之战士的心里想起草原辽阔的夜空、想起伊修加德的绝壁上孤高的夜空、想起沙之都沙漠里广袤静谧的夜空，在他还没有成为“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之前，看星星也曾经是他的一个小小的爱好。但自从拂晓的成员一个一个倒下以后，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做过了。
“……我还以为从你的嘴里说不出这样的话。”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爱梅特赛尔克的嘲讽：“彼此彼此，你也和我想象中的无影不太一样。是因为你也是索鲁斯的缘故吗？加雷马的星星是什么样的？和这里的比有什么区别吗？”
爱梅特赛尔克仰起头，很认真地开始凝视起头顶的夜空。光之战士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在夜空下就像星星一样闪亮。
“或许有区别吧？加雷马的星星要更稀疏一些，天空要更大、更远……不过，无非也只是因为地理位置不一样而已，说到底我们看见的星星一直都在那里，只不过在不同的地方看到的数量和明亮程度不一样罢了。”
爱梅特赛尔克静静地凝视着夜空，他的目光好像已经越过夜空，看向更远更远的宇宙了。他接着又说：“你知道吗？在亚拉戈文明里，星星和我们之间的距离曾经是可以通过仪器准确测量的。但是因为太过遥远，他们最终决定以光行走一年的距离作为单位来记录星星和我们之间的距离。”
“星星之所以能被我们所看见，是因为其散发出的光线映射在了我们的眼睛里。然而星体要被我们看见，其光线所需要穿越的距离是非常遥远的，许多星体在光线还没有传达到我们眼睛里之前或许就已经死亡了。所以我们与我们所看见的星星的关系不仅仅是距离的关系，
这种关系还可以用时间来计量。”
光之战士眨了眨眼，他在思考，两次眨眼之间会有一颗星星正在消亡吗？
“所以，我们现在所看见的星星里，可能有一万年以前的星星，是这样对吗？”
爱梅特赛尔克突然沉默了，光之战士注意到无影的身体突然变得紧绷，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担心爱梅特赛尔克会像一片落叶那样掉下去。
“……对。有的东西明明已经毁灭了，但它的光辉还留在我们的眼睛里，很没道理对吧？”
光之战士不知道如何答话是好，但无影已经先一步向他伸出手来：“这个世界有个只有我知道的最佳观星地点，要不要屈尊纡贵，赏我个脸，大英雄？”
他把手伸了出去。
爱梅特赛尔克把他拉了起来，一瞬间的失重让光之战士有点手足无措，只好顺手死死抱紧了男人的腰。奇妙的是，失重只持续了一瞬间，接下来他们缓缓地升入夜空、越来越高，好像两人失去了血肉之躯、像两个肥皂泡似的一齐飘入到渺远的天空当中去。光之战士曾乘过飞空艇、坐在尘世幻龙的背上飞翔，但从未像这样毫不借助外物飞翔在空中。脚下的大地越来越远，直到云雾将地面的森林、建筑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面纱，两人才停止上升。
他转头端详无影的神情，爱梅特赛尔克的金色眼睛冰冷地望着他，有些不悦，光之战士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箍着男人腰身，整个人几乎半挂在无影身上。
“……别担心，我没有把你从这里丢下去摔成肉饼的兴趣。”
光之战士尴尬地松开了自己紧抱着男人腰身的双手，无影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轻轻牵住他的手腕。他们越飞越远，水晶塔的塔尖逐渐变成一条发光的线，雷克兰德的紫色森林在他们的脚下起伏，
好像他们正在飞跃一片紫色的海。传说里埋葬了无数船只海员的隔海峡在陆地的尽头出现，但他们飞得太高，连凶神恶煞的致命大海都安详地打着呼噜，匍匐在他们的脚底。似乎是因为临近海洋，珂露西亚岛的空气要更加寒冷潮湿。光之战士不自觉地又靠近了一点身边唯一的热源，爱梅特赛尔克手心的温度即使透过手套也依然温暖，光之战士甚至能隐约听到无影心跳的振动。
“我们这是……要飞到游末邦了？”
远远的、在两人的视野里出现了发光的椭球体的轮廓，光之战士想起来不久之前阿尔菲诺在这里毫不客气的讲话，他现在已经被禁止踏进这里一步 。
“嗯。”他们稍稍在空中下降了一些，直到能清楚地看见游末邦顶层的露台。优雅的弦乐声远远地顺着脂粉的芳香飘了过来，光之战士低头向露台望去，看见几张或忧郁或欢乐地倚靠在栏杆上的脸。
“说起来，在游末邦的时候我通过超越之力看到了点东西。你去过那里吧，穿着一身跟拉哈布雷亚一样的斗篷。”
“无可奉告。”
光之战士撇了撇嘴，但是为了防止无影回心转意、松手把他丢下去，最终没有回嘴。
“但这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他们越过游末邦，继续向西方飞翔。陆地越来越小，光之战士怀疑他们前往的方向只剩下看不见尽头的海洋。最终，他们在一片废弃的沙地牧场降落。
眼前这片荒无人烟的大陆，大概在五百年前光之泛滥后就不再有人栖息于此。连虫鸟鼠兽的声音也听不见，只剩下安静而格外黑沉的夜。他本来想问：为什么带我来这么个荒僻的地方看星星？但光之战士在沙滩上稍走两步，抬头一看，却惊讶地发现
，眼前出现了一座衰颓残破的巨塔，露出海面的塔顶已经被削去了半侧，一块巨大的星体残片像一柄刺穿巨人心脏的匕首
那样镶嵌在塔身。但即使残破如此，也仍然可以依稀看见上面曾有过的繁复庄严的花纹，塔顶像是要刺入云霄一样，孤独地向天空中延伸。如果不是来到岛屿的尽头，他或许根本不会发现诺弗兰特有这样一座巨塔。
光之战士张大了嘴：“我从来不知道诺弗兰特还有这样的地方。”
“因为它一开始并不是属于诺弗兰特的。”
无影和英雄一前一后地走在沙滩上，留下一深一浅两串
的脚印。光之战士顺着巨塔向上望去，星星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一样聚集在塔顶周围，不用说，那上面一定有全诺弗兰特最棒的星空观星景色 。
“我们要怎么上去？”
“不是‘我们’，是你——”爱梅特赛尔克笑了，那双金色的眼睛眯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然后光之战士看着无影的双脚离地，缓缓向天空中飘去。无影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直到光之战士仰起头只能看见他鞋底繁复的花纹。爱梅特赛尔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你就自己想想办法上来吧——大英雄。”
“哈？！”
光之战士现在无比确信该死的无影只是想借这么个机会嘲笑自己。如果这里是艾欧泽亚，他当然可以立马召唤出坐骑飞上去——可很不幸，这里是诺弗兰特。英雄又不死心地跑到巨塔的脚下观望，这座雄伟的建筑，即使英雄用尽全力奔走，围绕它走一圈也需要足足一分钟的时间。而巨塔下层的表面已经被日复一日的潮汐冲刷得光滑如同蛋白石。无论如何，他没有不靠凭空长出一双翅膀爬上去的可能。
一筹莫展的英雄最终无奈地坐倒在沙滩上，巨塔依然寂寞地直直指向天空，而无影早已经消失不见了。光之战士仰躺着，不禁想，塔顶的景色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无影干嘛要一个人独占这样的景色，难道就不觉得寂寞吗？他本来想破口大骂一顿，但又想到地面上再是高声的呼喊，恐怕在高高的塔顶听起来也只如同风声一样微小
。
光之战士最终放弃了，他躺倒在地，开始默默估计起自己现在所在的方位。运气好的话，明天或许能搭船回珂露西亚东边的阿马罗驿站，然后从那里飞回水晶都——他只求莱维耶勒尔双子和水晶公都不要问起他今晚去了哪里，难道要让他说：“因为无影请我看星星，我就去了”吗？
他继续躺在沙地上。凝视得太久，好像星星和他的距离变得更近了些，夜空好像一片薄纱，慢慢地降临在他的身上。
漆黑的云层流动着，突然之间，月亮出来了。
这是光之战士合眼陷入梦乡之前最后的记忆。
3
光之战士在亚马乌罗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时分了。他是被阳光晃醒的，窗帘并没有拉上。阳光透过窗户直直地照在了他的身上。光之战士疲惫地翻了个身，惺忪的睡眼
看见一双包裹在长袜里的小腿，在板凳前面晃悠个不停。
他艰难地站了起来，白头发的少年转过头来望了他一眼，顺手把手边的长卷卷了起来：“来，给你。需要的东西、地点、交通方式我都已经写在上面了。”
“嗯嗯……可是，‘交通方式’是什么意思？”
“唔。”哈迪斯像是被问住了，倒是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
“简单来说，就是能送你到目的地的方式。最近城市的规模越来越大
，所以不久前几十年前有市民提出来修建新的列车和公车来提高不同城市之间的来往效率，现在市世界上
已经形成了相当大的规模了。除了像醒悟天测园这样比较特殊的地方，其他大部分周边地区都能靠坐车到达。”
光之战士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来的是娜娜莫在庆功宴上倒下、自己和阿尔菲诺被迫逃亡的时候，那辆接着两人前往伊修加德的陆行鸟篷车。光靠那种东西就能走遍古代人世界吗？
“呃……那这个‘交通方式’，我具体该去哪里找它？”
“几乎所有的交通线路都会在亚马乌罗提这里交汇。你需要去的地方都可以从学院门口的车站坐车到达。所有的交通路线我都已经标在图里了，你只要按照图上画的步骤来做就好。”
光之战士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卷轴。哈迪斯的标注的确很详细，在每个必需品的后面都标注了对应的符号，并且用颜色做了区分。跟在符号后面的用“上车”和“下车”又区分了不同的地点。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就是找到图案和颜色完全一致的‘车’，然后在规定的地点上车和下车对吧？总感觉有点像飞空艇......”
“是这个意思没错。可飞空艇又是什么？”
“不……别介意，你当我没说。”
“车站的位置应该很好找。从我们的宿舍出去一路往北走，直到你看见一个地上有两层的环形广场，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我写在纸上的所有交通方式。”
“明白了......不过，车费又该怎么办？”
“‘fei’又是什么？”哈迪斯疑惑
地皱起了眉毛。“好奇怪，为什么你总能说出些我没听过的词语，你该不会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吧？”
“呃......”光之战士没敢答话，匆匆忙忙把长卷收了起来。“那我可出发了？还有什么别的要嘱咐我的吗？”
“一定要在第四天入夜之前赶回来，不然我们就赶不上希斯拉德的生日了，白天可没办法看到星星。以及拿上这个通讯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我。”
光之战士点了点头：“没问题。”
环形广场的位置的确如哈迪斯说得那样好找，即使是已经见过那座黑风海海底壮观的幻影城市，光之战士还是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他本以为所谓的“车站”不过
是类似大型飞空艇搭乘站一样的地方，但眼前的场地恐怕比千百个飞空艇坪加起来还要辽阔。环形广场地上分为两层，上层是一种类似飞空艇的飞行载具的搭乘平台，下层则兼具了疏通人流和地面列车搭乘的功能，光之战士走进车站，发现地下竟然还有四层交通平台，不过哈迪斯在卷轴上标出的交通方式都不需要用到在地下乘坐的那几种。
光之战士很快在一层找到了自己需要搭乘的列车，巨大的车辆通体银白，光之战士不由得想起以前在欧米茄时空狭缝里见到过的那辆魔列车——但眼前的这辆列车比魔列车还要长上许多，简直像条巨大的银蛇。车厢里的陈设简单干净，光之战士突然想起在已经废弃的加雷马首都曾经被军团士兵占领过的那些个废弃车厢，和眼前的陈设十分相像，这也是名为爱梅特赛尔克的无影有意为之的吗？
他没用多久就意识到，眼前的任务列表的确是即使交给使魔和小孩子也可以轻易完成的那种。第一站，他前往亚马乌罗提东面的一个附属研究所，要来了制作阶梯所需要
的植物纤维，那是一种当地研究所正在进行的研发项目的早期成果。而负责研发的古代人只是听他含糊地说明是用来给朋友制作生日礼物的，就摸着他的脑袋慈爱地把需要用到的材料装进了他的背包。
第二站，他来到一个郊外的化学研究所，从那里要来了用来加强纤维强度的化学药剂。那几乎是光之战士有生以来见过最奇怪的药剂生产方式：古代人研究员们创造出了一种蓝色的蟾蜍，当它开始鸣叫的时候，它会张开嘴流下涎液，那种涎液就具有加强纤维强度的功效。经研究人员向他介绍，原来这种药剂其实是创造这只蟾蜍的一种附属产物，而由于它的创造者完全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他太喜欢它了，以至于根本不想让它回归星海，所以现在用它来继续生产药剂。
第三站，他乘坐列车进入地下通道，它带他来到一个修建在地下的人工植物园，哈迪斯写道，你得去B-4号园区找到“吸血藤
”这种植物，它的表皮具有很强的延展性，能够用来制作两节绳索之间用来踩踏的踏板 磴子
。这是光之战士在古代人世界里到访过最诡异的一个研究所——它太过安静了，一群形状奇怪的树木盘根错节，
它们繁茂的树冠几乎把穹顶都掩盖了，光之战士向头上望去，透过树缝只能依稀看见微弱的阳光。
还好植物园的指示很完善，光之战士顺利地找到了他需要那株植物。他注意到这里的植物下每个都插着一个告示牌，
上面写着的栽种日期和研究人员名称。他的视线随之望去，阅读起“吸血藤”下的信息牌，在种植负责人的一栏写着：赫斯珀__斯（中间的字母不知为何掉了色），好像有些耳熟，只是是在哪里听过呢？
最后一站是一个白色的环状建筑。它几乎有一半修建在地下，白色的环形区域中央是一片广袤的花园，看起来像是给居住人员娱乐休憩的自然场所。这一站的指示最为清楚，卷轴上面说，只要进入C栋找到三楼的311号房间就可以了。
“喔，原来是哈迪斯叫你来的啊。”身穿着黑色长袍、胸前挂着白色面具的女人看着光之战士递来的卷轴若有所思。
“我想起来了，我上次给他开的眼药水确实应该已经用完了，这次你就拿两瓶回去吧！记得告诉他一定要每天早晚各使用两次，否则达不到治疗的效果哦。”
“眼药水，他的眼睛怎么了吗？”
女人对着他笑了笑，转身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两小瓶药剂，“看得见以太界的眼睛就是这样的。那些颜色太复杂、能量太强，对这个年纪的小孩来说很容易伤害到眼睛。再说，你也知道他做功课一向太认真，是上学期的创造魔法课吧，他为了证明从物质界到以太界的流动不是单向的，结果最后因为连着好几天不眠不休观察以太流动出现了短暂的视觉障碍。别担心，只要按照步骤用药，最近好好呆在房间里不经常外出，这种症状很快就会痊愈的。”
光之战士没有说话，他想，哈迪斯的较真大概随着年龄只是有增无减，否则他也不会最后为了重建眼前的这个世界挣扎整整一万两千年。
就在光之战士沉默的片刻，女研究员思索着对他的脸端详了起来，冷不丁问道：“诶，我记得这张脸……你是哈迪斯的朋友对吧？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因为摔伤腿住院了吗，怎么康复得这么快……”“啊哈哈，谢谢医生的帮助，我现在就给哈迪斯送回去！”光之战士赶紧打了个哈哈，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开始浮现出有个跟自己长着同一张脸的小孩正拄着拐杖在房间里艰难地走来走去的场景。虽然光之战士对最后的阿谢姆席一直充满了好奇，然而克劳迪恩也曾提醒过他“在时空穿越中最好尽量避免和与自己存在着强烈的因果关系的人接触”，那么或许避开所谓和他持有着同一灵魂的阿谢姆才是上上之策。趁他还没有遇见“他”之前，光之战士赶紧拍拍屁股溜之大吉。
4
光之战士回到阿尼德罗学院时，正巧是第四天入夜前的黄昏时分。
使用通讯珠告诉哈迪斯材料准备完毕后，小孩让他在阿尼德罗学院礼堂的台阶前等他。他此前从未在学校里见过如此气派的礼堂，礼堂前的台阶长到好像
不是通往礼堂的正门，而是通向天堂。光之战士如约站在台阶的最顶端，向下望去。太阳越沉越低，在地平线上，远处的建筑在黄昏的光线里和夕阳金色的余晖融合为了一体，黑色的海洋静静地吞没了橙黄色的火一样的天幕。
光之战士站在台阶上，望着三两成群的古代人学生抱着书本从他的身边经走过走来走去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充实、幸福的笑容
。光之战士接着又想，大概在他们的词典里根本找不到“苦难”和“哀伤”这两个词语，这就是无影们无论如何也想要夺回的世界。在这一刻，他想他并不难理解他们的动机。
在夜晚正式降临前，哈迪斯终于赶到了。
“你不用找个地方合成下材料什么的吗？”光之战士好奇地问。
“哪有那么麻烦……”少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从背包里拿出来的材料。下一刻，光之战士看见那些材料在一团白色的柔和光线中融合、消散，又重新组合。
嗯，会创造魔法确实了不起，要是他也能这么修 天穹街就好了。
哈迪斯告诉他，之所以让他在这里等待，是因为礼堂前会有发往城里的最后一班校车，它能带他们到要去“摘星”的波利莱赖塔附近。
“你们每年都会像这样给彼此准备礼物吗？”在艾欧泽亚，生日并不是一件很隆重的事情，连英雄自己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的生日，光之战士因此不无 好奇地问道。
“嗯……”哈迪斯仰起头，趁着车子发动前把眼药水滴到自己的眼睛里。
“其实这是第一年。我们去年夏天才被分到一个寝室，之后发生了一些事
，总之我们后来就熟起来了……”
“那之后，明年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明年的事情就不能明年说吗？”哈迪斯把眼药水放回包里。
“唔……那你会想和希斯拉德他们做一辈子朋友吗？”
“哇哇哇，好奇怪的问题啊。你明明是个使魔，说话怎么跟创造管理员和人民辩论局里的那些大人一样？”哈迪斯夸张地瞪大了眼睛，眼药水润湿后的金色的瞳仁在光之战士的眼前闪闪发光。
“我不知道。或许吧？直到回归星海之前，如果玩得要好的话可能就会一直在一起。书里都是这么说的。”
光之战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之前从厄尔庇斯回来之后，他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回到过去，要怎么再次将末日的信息传达给哈迪斯和希斯拉德。但最终他失望地发现，时空穿越的过程根本不是他自己所能左右的。而现在呢？他已经又如愿回到了过去，可这次命运好像又和他开了个更大的玩笑，他甚至不忍心将末日的消息就这样诉之于口——末日的消息对一个小孩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
对英雄来说，眼前的这个世界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拯救的。
他们终于抵达了波利莱赖塔附近，正如哈迪斯所预料的，夜晚的官厅区一个人影也没有，正是他们实行计划的绝好时机。
光之战士站在塔底，看着哈迪斯将那架神奇的、可以无限延展的绳梯
从塔底的墙体放上去，楼梯绳梯很成功地延展了上去，一直通到那看不见上层不可视的云层深处去了。哈迪斯又走过来，将那个星体记录仪从背包里拿了出来，详细地向光之战士介绍了它的使用方法。
在临行之前，光之战士又抬头看了一眼眼前高耸入云的巨塔，不知为何，他觉得有些熟悉。他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这座直入云霄的建筑，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了，或许是在黑风海下的那座幻影城市？
“那我上去了，你给我的通讯珠我还留着，如果我成功下来了，会在通讯珠里告诉你的。”
“嗯……等等。”光之战士正准备转身，衣角却被少年拉住了。他转过身子，看见哈迪斯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使魔，为什么我刚刚总有种预感，好像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你的以太，好像变得有点奇怪……要不然算了吧，我还能给希斯拉德准备别的礼物。”
光之战士蹲下来，两手放在哈迪斯的肩上，“我保证我会拿着记录好的星星下来的，别担心，我还经历过多少比这艰难的任务呢。”突然之间，光之战士感到肩上多出了一点微小的重量。白色头发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我会等你的，要信守承诺啊！”
光之战士开始漫长的攀爬。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爬了多久。气温逐渐开始变得寒冷，气流开始变得紊乱，他的身体也开始有些
支撑不住了。光之战士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向哈迪斯夸下的海口，至少他从前执行的所有任务里可不包含“攀爬看不见尽头的楼梯绳梯”这一项。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光之战士终于低头看去——连来时的路都已经沉进了云层下面，他根本看不见地面了。这时候，他开始明白那句老话：“never
look back”的含义。
然而光之战士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上爬。
又过了很久，他开始看见星星，漫天的繁星在天幕里向他眨着眼睛。他又攀爬了一会儿，这下，连月亮也从云层里钻出来了，皎白的银辉从他的头顶洒下来，将他的周身都染成银白色的。
光之战士还在继续着漫长的攀爬。
终于，在他已经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之后，在他即将要因为筋疲力尽从楼梯绳梯上摔进人间之前，他欣喜地看见了塔的顶端。黑色的塔顶就在月亮的下面，在繁星的包围里向他遥遥招手。他忘乎所以地爬了上去。
令光之战士意外的是，他不是第一个来到塔顶的人。
他向那个正站撑在塔顶
，专注地遥望着星空的人影走去。在银白色的、皎洁的月光里，他逐渐向那人走近。他看见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黑色的长靴，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他终于看见他身上唯一一件不是黑色的东西——他额前的鬓发。那才是他本来的、最初所拥有的头发的颜色。
无影的表情充满了讶异，光之战士想，他除了在燃烧的亚马乌罗提大门前从未见过无影这样失态的神情。他是真的从未想过这个人类的残次品英雄能爬上这座高塔。一切的记忆在光之战士的脑海里、不遵循时许地串联到了一起。他接着想，克劳狄恩的理论确实是正确的，时间并不总是线性流动的。当然，如果这种机制可以被我们所控制，那就更好了，他或许该回迷津去鼓励他继续研究。
“你怎么上来的？这不可能……”
这次拥有众多秘密的人换成我了，光之战士在心里大笑，他也在脸上直白地大笑，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他从包里掏出星体观测仪，向他走过去。
“我来履行诺言 ，把一万两千年前的星星还给你了。”
Fin.